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何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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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拼团，大家应该都不陌生。拼团返利，它实际上是一种引流手段，是为了刺激用户进行消费，让用户获得价格低廉且超高性价比的产品。

近年来，在被称为“电商之都”的杭州，随着平台经济的快速发展，“拼团购物”、“打折返利”等方式成为众多电商平台的重要营销手段。但一些不良商家却以此为噱头，要求入会者交纳入门费或者变相交纳入门费，靠发展下线获得返利。

近期，浙江公安机关成功侦破一起该类型案件，揭开此类新型网络传销陷阱的真实面目。

2021年5月，杭州千俞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旗下一款名为“拼拼有礼”的团购APP悄然上线，上线后短短4个月的时间，平台用户数量发展到379万余个。

通过调查，民警发现：每个用户每天在29.9元至199元不等的5个价格区间中，分别可以拼团20次，每个用户每天每个价格区拼中概率为1-2次。用户每次参团需要支付对应商品金额，未拼中商品返还本金，并在观看广告小视频后即可获得拼团本金1%-2%左右的红包奖励，1个账户每天可以赚取红包收益140元左右。

同时，每个价格区的商品拼中6次，可以“寄五发一”，即：五个商品寄售返还本金，实付一个商品本金并获得商品。每个账户以6天一轮为例的收益为381.4+5件商品，1个月5轮的收益为1907元+25件商品。

“刚开始的时候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反正拼团成功也能拿到商品，一个号一天大概能赚几十块。后来大家就发现一个人可以开好几个号，拼的越多，奖励红包就越多，所谓的商品也不重要了。”平台参与人这样告诉民警。

为进一步查清事实，民警对平台机制细查深挖，调查发现：平台用户必须扫描推荐人分享的二维码或者填写推荐人的推荐码才能注册并自动形成上下层级关系，并以发展下级数量作为晋升用户等级条件。注册后参与下单“拼团”活动，即可视为获得“入门资格”。

用户在平台注册后，账户等级为LV0，直推5人便可晋升为LV1；LV1用户直推25名有效用户，团队人数达100人，便可晋升为LV2；LV2用户直推125名有效用户，其中LV2等级用户10名，团队人数达1500人，便可晋升为LV3；LV4账户为平台种子码用户，平台用户无法通过发展下级晋升LV4，由平台控制人章某指定设定相关人员。

经调查，“拼拼有礼”平台依托39名LV4用户的推荐码作为“种子码”对外发展下级，会员层级数最高达178层。会员晋升等级后即可获得不同等级分佣奖励，用户等级越高，获得层级分佣奖励越高：LV1可以获取下级用户红包收益的12%，团队红包收益的6%；LV2可以获取下级用户红包收益的18%，团队红包收益的6%；LV3可以获取下级用户红包收益的24%，团队红包收益的6%。

上述等级均无法获取平级下家的佣金，LV4账户可以赚取其所属团队的全部红包收益。

如用户注册多个账户或便于操作，平台推出VIP会员充值项目，以每月39-59元的价格充值会员后，用户可以机器人托管参与拼团并无需观看广告视频即可直接领取红包收益。

“拼拼有礼”平台不仅有吸引人的赚钱机制，还有更吸引人发展下线的赚钱机制。平台用户参与拼团目的并非为了拼中购买商品，其目的是通过拼团购物手段赚取红包收益，拉人头发展下线以复式计酬方式非法牟利。

通过这样的模式，2021年5月至8月底，仅4个月的时间里，“拼拼有礼”平台吸纳会员百万个，涉案资金高达百亿余元。

2021年8月，“拼拼有礼”平台暴雷，浙江警方成立工作专班开展全面调查。

浙江杭州余杭公安分局抽调74名警力开展专案侦查工作，全面分析调取平台后台数据370余万条，并分赴北京、广东、河北、湖南等多个省、市进行调查取证。

在案件侦办过程中，专案组发现，该平台假借互联网购物和电子商务平台，通过发展下线人数和购买商品数额获得报酬的模式，背后滋生了一批专门收割下级“韭菜”的团队长。

这批团队长不断在各大类似传销平台发展团队，平台依托团队长的人脉发展流量和会员，团队长依托平台奖励非法获利，相互勾结。从危害角度看，这些团队长的危害性更甚于平台。

专案组还发现，“拼拼有礼”平台上线后，除了犯罪嫌疑人刘某、章某非法获利，平台的团队长通过推荐码推荐众多用户注册下单，这些团队长的平台账户中有的甚至只有几十元的下单金额却从平台提现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元的返佣，如此高额的回报明显违背市场经济规律。

为防止投资人资金进一步受损，在掌握该团伙大量犯罪证据后，专案组雷霆出击，目前已抓获3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其中2人已提起公诉，1人移诉余杭区人民检察院。

此外，公安机关通过后台数据分析，明确76名团队长，目前已发起集群战役。

警方提示，这种打着拼团赚钱甚至在家“躺赚”的口号，拆东墙补西墙，用后加入用户的钱“奖励”给前面用户的网络传销形式，本质是金字塔式传销诈骗。传销的本质就是利用群众投机、贪婪的心理，鼓吹一些不可能得到的预期收益。“拼拼有礼”平台也正是利用了用户的投机心理，让更多参与者深陷其中无法破局。广大群众要擦亮眼睛，切不要把“陷阱”当“馅饼”，陷入不劳而获的神话里不能自拔。同时积极举投线索，为警方打击传销提供有利的信息渠道，让传销组织无所遁形。